第2章 调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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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眼看面前人依旧没有太大反应,王叔也只能作罢,匆匆吃完王婶特意做得丰盛一些的午饭后就又往官府赶去了。

  下午的官府内,几人看着独自归来的王叔,连忙询问:“怎么,小年他还没有醒吗?这都快一天了。”

  他摇摇头:“醒了。”

  然后面向几人无奈地摊开手:“可年子他实在是太悲伤了,根本提不起心思来查案,而且查的还是邢老鬼的死。这……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了。”

  “这个关头,偏偏那个老赵,又拦着不让我们插手。”

  府衙中又是一片唉声叹气。

  永清县是一个偏远小县,县里衙门甚至没有一个专门协助查案的仵作。

  平日里的案件都是邢老鬼,也就是邢捕头同时挑上了仵作与捕快的担子,是侦办案子的主力。

  有邢老鬼在的这些日子,不知破获了多少起重大案子,就连那些神出鬼没,来无影去无踪的大盗都逃不了他的法眼。

  正是因此,县令老爷一直习惯将查案的事交给手下捕快去办,这些捕快们平时也没少跟着邢老鬼学到破案的本领。

  邢老鬼现在出事了,还是以一种几乎要跟神鬼邪说搭上边的无火自燃的方式遇害的。

  换作是以往的邢老鬼,或许都难找到什么蛛丝马迹。

  更别说他们这几个徒有一身气力,不擅寻根究底的武夫。

  一想到邢老鬼以后都不在了,几个人的悲伤又排名地往心头上涌着。不知是谁叹了口气,接着所有人都不说话了,气氛几近凝滞。

  一道声音打破了沉寂——“我再去酒馆那里察看察看。有谁要跟我一块儿去吗?”

  是年轻捕快李哥,他平时最为佩服邢捕头,这时也赶着想要查明真相。

  “我也去。”

  “我。”

  “我再去盘问盘问那天在场的人们。”

  “你们都说要去,可真能进的去么?”有人忽然泼了盆冷水。

  这一句话,让那些满腹愤愤不平的人顿时都蔫了下来,一个个垂头丧气,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了。

  王叔也有些绝望,他刚刚想站起身,去向县令老爷求求情。

  突然,县衙内传来一道响亮的声音——“王叔,李哥,陈叔,你们在哪儿?”然后就是由远及近的脚步声。

  他心里一惊,这是年子的声音,一走出房间,就看见那青年已经进入县衙这后面。

  “年子!你,你想通啦?”王叔惊喜的声音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藏,一时间忘记了自己手上还拿着一个包裹。

  “嗯,王叔,我想通了。我要把害死邢老鬼的那人揪出来,为他报仇。”

  王叔看见他如此的表情,也为老邢能收养这样一个孝顺的孩子而欣慰。

  “年子,你王叔也和你一样,老邢这些年对我们这些兄弟都不错,哪一个不想给他报仇。”

  这个时候旁边的李哥插话:“可说是呢,老邢这一走,咱们这些捕快哪一个不要抹一把泪,倒是那个老赵,也不说来看老邢一眼。”

  王叔叹了口气:“老赵也是个忙人,你看他表面对老邢毫不关心,背地里也免不了抹几把泪。”

  李哥一个劲摇头:“我才不信嘞,咱们兄弟谁不知道邢捕头和老赵关系不好,他不在背后窃喜都算不错,哪还会为老邢悲痛。”

  王叔立刻一脸严肃:“行了,你且少说几句吧,县令老爷把案子交给老赵,他现在肯定忙得很。”

  王叔的话刚刚说完,就听见陈年一只手狠狠拍在桌子上的声音。

  “年子,你这是?”王叔怕陈年太过激动,再次摔倒,忙伸手去搀扶。

  一只颤抖的手抓住了王叔的手,陈年坚毅的眼神和王叔对在一起:“我信不过老赵,这件案子我要自己去查,我会找县令老爷说明。”

  王叔叹了口气,知道陈年对邢老鬼的感情,也知道自己无法劝阻。

  “年子,你至少该听我们说说情况。”

  陈年知道自己太过急躁,只好又坐了下来,细细听王叔说当时的事情。

  “老邢当时和他的好友去喝的酒,我听说老邢当时已经喝了不少酒水,进屋似乎都很不便了,当时伙计还在劝,但他们还是进去喝了酒。之后不知怎的,老邢身上忽然传来一股烧焦味。

  等有人发现之时,老邢身上早就燃了大火,旁边的人有些急得拿水去泼,可那火怎么也泼不灭。老邢就这样,活活被烧死了。”

  王叔说完,双手不禁微微发颤。他愧疚于自己不现场,连上去扑火的能力都没有。

  在他叙述的期间,陈年没有出声,但陈年紧咬的牙时不时发出“咯咯”的声响。

  “确定那火,水浇不太灭吗?还有,当时门口可有其他人?”

  陈年等他说完,连续问道。

  王叔一边想了想,摇了摇头:“当时没有兄弟在现场,等通知到时老赵已经带人去封了现场,所有人都是他在查。他完全不让兄弟们过问。”

  这时,李哥又愤怒起来:“我看那个姓赵的就没安好心,他乐得看见老邢死,还不想查明真相,他心里一定是乐的不行,打今日起,指不定他就成了捕头了。”

  王叔又去制止李哥的话,他深知如今还是合力查案要紧,这种内讧的话根本要不得。

  陈年根本没有在意他们后续的话,他见王叔只能给出大致的描述。当即换了个方向问:“当时酒馆内有多少人是曾入过狱的?有哪些人是被邢老鬼送进去的?”

  “有道理!”

  听见陈年清晰的思路,王叔立马表示他去查看文书,再去问问酒馆里的小二,找出邢老鬼曾经抓捕过的案犯。

  “王叔,你放心,我自有打算的。”陈年眼中露出一股可怕的锐芒。

  王叔明白,这代表着陈年已经下定决心要破此案。陈年的年纪虽小,但他的能力县衙里每一个人都认可,曾经也有人开玩笑说陈年是邢老鬼的唯一继承。

  王叔看着陈年的背影,他的眼中忽然一热,有一滴泪水在眼睛里滚着,水雾朦胧之中,他看到的陈年的影子,居然真的有了些邢老鬼的风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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