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盗洞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,只有我们三支狼眼手电的光柱在黑暗中焦躁地晃动,切割出一方方光怪陆离的世界。
空气里那股腐朽的土腥味越来越浓,混杂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腥臭,像是无数只死耗子在暗地里烂了百年,熏得人阵阵作呕。
我猫着腰走在最前面,每一步都踩在湿滑的烂泥里,发出“噗嗤、噗嗤”的声响。这声音在这死寂的甬道里被无限放大,敲得人心慌。
身后的熊三显然也备受煎熬,他如今几乎是蹭着两边的洞壁在挪动。
“姜爷,你那玩意儿……还准吗?”
他终于忍不住,压低声音问我,“我咋感觉这道儿没个头呢?”
我没回头,只是“嗯”了一声。
我的全部心神,都集中在手里的寻龙尺上。
自从进了这盗洞,它就变得越来越不对劲。
冰凉的尺身此刻竟微微发烫,像揣了块刚出炉的烙铁,而且前端的指针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拽住,纹丝不动地指向前方。
我师父那老骗子说过,地脉之气如龙蛇潜行,时有起伏,寻龙尺的反应也该是灵动的,时而微摆,时而下沉。
可现在这种“一往无前”的架势,这不是寻龙,而是……被“饵”钓着走!
“教授,您以前下过斗吗?”我没来由地问了一句身后的白教授。
黑暗中,白教授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:
“没有!但这正是我梦寐以求的!
书本里的历史终究是平面的,只有亲手触摸到它们,才能感受到那份厚重和真实!
宸妃墓……你想想,这可是能颠覆辽史的重大发现!”
“疯子。”
我心里骂了一句,师父说得没错。这家伙根本不在乎我们可能会遇到什么,他只在乎他的“历史真相”。
又往前走了大概十几米,我的手电光无意中扫过洞壁,动作猛地一僵。
“停!”我低喝一声。
熊三和白教授被我吓了一跳,险些撞在我身上。
“怎么了姜爷?”
我没说话,只是用手电光死死照着刚才扫过的地方。
只见湿润的土壁上,赫然出现了几道深深的抓痕!那痕迹又深又长,像是有人用指甲在这里疯狂地抓挠,指甲盖都翻了过来,才能留下如此狰狞的印记。
光柱顺着抓痕往里延伸,没过几步,类似的抓痕越来越多,越来越密集,最后,洞壁上甚至出现了一片片早已干涸的、暗褐色的血污!
一个模糊的血手印,就这样突兀地印在那里,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此地曾发生过的绝望。
“我……我操!”熊三的嗓音都变了调,他是个上过战场的老兵,死人见得多了,可这种阴森诡异的场面,显然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。
“这……这是怎么回事?难道我们前面那伙计,在这里面出了事?”
白教授也凑了过来,他扶了扶眼镜,脸色有些发白,但眼神里的狂热却丝毫未减:“别慌!盗墓本就是九死一生的行当,有损伤是难免的。
这恰恰说明我们离主墓室不远了!他们可能是在这里遇到了机关,或是发生了内讧!”
我懒得理会他的分析。
内讧?内讧需要把指甲都抓烂在土墙上吗?
我只觉得手里的寻龙尺越来越烫,几乎快要握不住了。那股牵引着我们的力量,就在前方。
“走,快到了。”
我压下心头所有的不安,咬着牙继续往前。妹妹还在医院里等着我,五十万的高利贷还悬在头上,现在我就是条被逼到绝路的疯狗,别说前面是龙潭虎穴,就是刀山火海,我也得闯!
盗洞的坡度开始向下倾斜,又走了约莫二三十米,前方豁然开朗。
我们终于走到了尽头。
然而,手电光照亮前方景象的一瞬间,我们三个人都呆立当场,如遭雷击。
没有想象中的墓门,更没有什么金碧辉煌的主墓室。
盗洞的尽头,是一个稍大一些的土坑,但前方依然是厚实的土墙,赫然是一条死路!
而就在这处被堵死的殉葬坑里,赫然堆放着十几具早已化为枯骨的尸骸!
他们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,每个人的手腕和脚踝上,都扣着粗大的铁链,铁链的另一端深深地嵌进了四周的土壁里,将他们牢牢锁死在这里。
“这……这就是那伙儿‘前辈’?”
熊三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他“噗通”一声瘫坐在地,脸色惨白如纸。
我没法回答他,因为我所有的注意力,都被那些尸骸诡异的死状给吸住了。
这些人……不是饿死的,也不是互相残杀而死。他们的骸骨上,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肉残留,干瘪得如同风干了千年的柴薪。
最恐怖的是,每一具骷髅都保持着生前最后一刻的姿态——头颅无一例外地向后仰着,下颚大张,仿佛在对着我们看不见的某个方向,发出无声的、极度恐惧的尖叫。
“完了……完了……”
白教授也瘫了下去,他丢掉了手里的皮卷,眼神空洞,嘴里喃喃自语,“线索断了……怎么会这样……死路一条……我的一生……”
他说的没错,一百万成了泡影,我如今也是死路一条。
我脑子里“嗡”的一声,希望的火苗在燃到最旺的一刻,被一盆冰水兜头浇灭。
精神压力像潮水般将我淹没,我双腿一软,也靠着洞壁滑坐下来,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。手中的寻龙尺“当啷”一声掉在地上,那股灼热的拉扯感也随之消失不见。
完了,一切都完了。老天爷连一条“夜路”都不肯给我走。
“不!我不玩了!老子要出去!”
熊三突然像疯了一样跳起来,转身就往回爬,“这地方他妈的太邪门了!钱老子不要了,命要紧!这根本不是墓,这是个坑杀活人的陷阱!”
他的崩溃瞬间点燃了我心中所有的负面情绪。我死死地盯着那些狰狞的骷髅,心里涌起一股滔天的恨意。恨那个烂赌鬼师父,恨他留给我一个烂摊子;恨这些不人不鬼的所谓“天命玄学”,除了骗人,屁用没有;更恨我自己的无能!
就在我即将崩溃之际,脑海深处突然想起老骗子师父生前醉酒后,指着玄经书页上一段朱砂批注,含糊不清地对我念叨的场景:
“……姜生,你记着,‘穿山客’不光是寻龙点穴,更要懂得避煞……有些大墓,为了防止后人盗掘,会设下极阴损的‘养煞’局……所谓‘血祭养煞’,便是以活人血肉为引,饲地脉之煞,可开生门,亦可……入死路……”
血祭养煞!
以活人血肉为引!
我豁然抬起头,再次看向那个殉葬坑,眼神彻底变了。
我错了,我们都错了!
这伙盗墓贼,他们是……祭品!
是有人故意把他们引到这里,用他们的血肉和生命,来“喂饱”这座古墓里的“煞”,来维持或者开启某个我们不知道的仪式!
“都他妈给老子闭嘴!”我猛地发出一声怒吼。
正要往回爬的熊三和失魂落魄的白教授都被我吼得一愣,齐刷刷地看向我。
我没理会他们,挣扎着站起身,重新捡起地上的寻龙尺。
这一次,我不再是被动地被它牵引,而是主动将自己体内的“气”灌注进去。这还是老骗子教我的法门,他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,因为这叫“以命问路”,极为耗费心神。
但现在,我已经顾不上了!
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,摒除一切杂念,再次握紧寻龙尺,重新勘探这个殉葬坑。
果然!
寻龙尺的指针再次微微颤动起来,但这一次,它不再是死死地指向前方的土墙。我能清晰地“看”到,那些无形的地脉之“气”,在流淌到这个坑里之后,并没有被墙壁阻挡,而是……而是被那十几具干尸给吸了进去!
这十几具干骸,竟然组成了一个我看不懂的、极其邪门的阵法!它们就像十几个抽水泵,将周遭的地气源源不断地抽进自己的骸骨之中!
而所有被吸进去的“气”,最终都汇聚向一个点!
我的目光随着“气”的流向,死死锁定在阵法的中央。那里,一具干尸以一个极为扭曲的姿势蜷缩着,在他的怀里,紧紧抱着一个东西。
那东西在黑暗中反射着幽幽的青光,看起来像是一个盘子,但已经碎裂了大半,上面布满了绿色的铜锈,还刻着一些我看不懂的、像是星辰轨迹的图谱。
阵眼!
这才是真正的“钥匙”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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